「學苑盃」全港中學生《真情》作文大賽
參賽表格
組別(請在適用之   內加上   ):  初中組    高中組
參加者姓名﹕   吳洛兒     性別﹕  女    班級﹕  7A    
所屬學校名稱﹕  仁濟醫院林百欣中學 
學校通訊地址﹕  新界荃灣荃景圍一四五至一六五號    
負責老師姓名﹕    歐陽劍明      負責老師聯絡電話﹕  24981147 
傳真﹕ 24922496       遞交參賽作品日期:2010-11-15 
校長姓名﹕  曹達明        校長簽署__       _____   

 

外婆的水上情
        海,既能載舟,亦能覆舟,對很多以捕魚為生的「水上人」來說,海的確維持了他們一家大小的生計,但事實上他們每天都要與風浪搏鬥,甚至斷送生命才可得兩餐溫飽。我的外婆在茫茫大海上生活了幾十年,亦曾經在海上跨越生死,我以為她一定非常討厭大海、討厭遊離的生活,但原來我這個「九十後」全都錯了。
        我的外婆是在漁船上出生的,從小到大都在海上長大,過著飄泊不定的生活,是個典型的「水上人」。她曾經告訴過我,在漁船上沒甚麼娛樂,白天休息,晚上幫忙放下魚網「拖魚」,在日出前將魚網收起,然後幫忙「解魚」,即把魚從打結的魚網中解出。那並不是易事,過程中往往把雙手都割破,及後又要修補破裂的魚網,即使在冬天,雙手也要浸在水裡工作。外婆說那時的生活非常艱難,一家十二口有飽飯吃與否,由「天」決定。天氣好,漁穫多,就可以多添一隻咸蛋;反之,就只可以豉油送飯了。你以為她看到十個孩子餓著肚子不心疼嗎?你以為她不為生活擔憂嗎?不,她會,但總得習慣,這也是「水上人」成長的方式。
外婆說她每天看著潮漲潮退,過著日復日、年復年的生活,沒有甚麼大志,既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大海,亦沒想過要脫離這種生活,一心一意鍾愛大海,過著簡單、純樸的生活,只因那是她的「故鄉」。外婆雖然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,孩子又一天到晚吵吵鬧鬧,但她並沒有對辛酸的生活生厭,離開漁船後,反而十分懷念這段「海上」的歲月。
        大海雖救活了很多家庭,但亦吞噬了很多人,沒有再回來,包括外婆的兒子。她的二子被一場暴風雨奪走了,永遠的在大海的一方,沒有歸航。中國人最忌諱「白頭人送黑頭人」,雖然大海搶走了她心愛的兒子,但外婆在傷心過後,不但沒有半點怨恨,反而說這是兒子的命運,默默接受了,依然對大海又敬又畏,甚至渴望跟這大海更接近。一個生於四十年代的婦女,沒有上過學,更別說學習英文,但她離開漁船,住在舅舅的家後,她每天都會請表姐將電視調頻到國家地理頻道。外婆即使完全不明白節目的內容,卻願意每天守候在英文頻道前,為的只是等待大海出現的那一刻,即使只能看一片浪花,她也都心滿意足了。
我一直都不了解大海的吸引之處,也許這是我們這一代永遠都不會明白的,但外婆那一代,就是這麼專一地愛著自己長大的環境,沒有半點嫌棄,仍然渴望見到大海的面。海洋對於她來說,是她的家、是她的生命,比一切都重要。她失去了兒子,並沒有死命的計較;聽不懂英文,也沒有關係,只要能跟大海更接近,一切都不要緊了。
外婆說:「我在海上得到過很多,也放下了些甚麼,過了飄飄泊泊的一生,對所謂的『情』都看透了。」。外婆雖然從沒對我訴說過這份「水上情」,但從她的一舉一動,我就知道外婆對她長大的地方──海洋,有著獨特而深厚的「鄉情」,而且始終如一。她甚至希望在離開人世後,不要歸於塵土,渴望永遠與大海連在一起。日後,我不知道外婆的那一片海可否連到大西洋的彼岸──那裡將會是正在辦理移民的子孫的新居。